海通证券姜超：加密货币，面向未来的支付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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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通宏观姜超、宋潇）

摘 要

什么是加密货币？ 加密货币是指基于密码学原理、利用区块链技术，通过分布式的共识机制来保证去中心化的新兴通证。加密货币能做到不依靠基准货币和第三方中介，仅通过密码学的方式来确定货币的所有权，直接完成点对点的交易。从2009年比特币产生至今，加密货币不断演变，以太币、稳定币等数字货币陆续被创造。今年6月18日，Facebook正式发布加密货币Libra白皮书，加密货币再次引起热议。目前比特币仍旧是市值最高并且交易量最大的加密货币，而稳定币USDT交易量规模也较大。

现有加密货币的优劣。 比特币： 去中心化，但是拓展性能差、币值波动大、交易耗能耗时。 比特币建立了一种完全通过点对点交易的支付系统，交易信息不会被第三方获取，因此交易安全便捷。但比特币设计仅限于货币领域，币值的大幅波动导致它作为全新支付功能的初衷不再，同时PoW共识机制能耗性高、确认时间长。 以太坊：智能合约平台，但币值波动大。 以太坊在比特币思路的基础上创建了一个智能合约平台，平台允许任何人建立或使用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应用，以太币也被称为比特币2.0，但同样存在币值波动较大的问题。

币值稳定货币：信用风险。 后续出现了USDT等币值稳定货币，但是稳定币值需要依靠储备资产来维系，而货币发行公司的运作不透明，信用风险频发会冲击币值。 更快捷的共识机制：牺牲公平性和安全性。 针对PoW的问题，PoS共识机制和DPoS机制应运而生，但是这些机制容易造成强者恒强的现象。 最后，加密货币的特性使其容易成为非法交易的工具。 加密货币交易信息不能够被金融监管部门所获取，交易无法监管，容易与黑色交易挂钩。

Libra 的改进。 区块链技术方面， Libra创建了新的开源区块链和基于区块链的加密货币，新的编程语言Move以支持智能合约平台。同时，Libra 区块链采用了基于 LibraBFT 共识协议的 BFT 机制，未来将由许可型向非许可型的过渡。 币值稳定方面， Libra承诺每一个Libra货币都有对应价值的一篮子资产做储备支持，由分布在全球各地的具有投资级信用评价的托管机构持有和监管。 配合监管方面， Libra愿意用新技术支持立法者和央行工作，一起打击洗钱、恐怖主义融资等非法行为。 在目前其他大部分加密货币沦为投机工具的背景下， Libra 最有可能成为具有全球化属性的支付货币。

加密货币带来的冲击。 监管态度谨慎，但加密货币存在技术优势。 其实，早在加密货币出现之初，多数国家对加密货币就表现出谨慎的态度。而近期各国监管层也表达了对Libra或担忧、或观望的态度。但在数字化时代，利用法定货币进行网络交易需要有第三方机构进行交易确认，存在客户数据泄露、交易不便捷和不安全等潜在问题，并且在金融服务不发达地区尤为突出。加密货币最大的优势就是去中心化，交易不需要由第三方机构进行确认也就意味着前面提到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一旦出现一种币值稳定、支付便捷、应用广泛的加密货币，目前的金融体系和互联网商业形态或将被改变。

首先，加密货将产生一种新的信用派生方式，加密货币的增加相当于信用的扩张，而这种新的信用派生方式并不受央行控制，必然会影响传统的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其次，基于加密货币的智能合约将冲击传统的金融服务，许多金融交易都可以写成智能合约自动完成而不需要第三方确认。同时大部分网络交易的中介服务也都可以由智能合约实现，不需要依赖第三方中介平台。此外，加密货币的币值稳定使得加密货币可能会替代具有长期贬值压力的部分主权国家货币。但是对于加密货币背后的储备货币来说，加密货币的推广相当于增强其影响力，因为加密货币价值将与主要储备货币汇率挂钩。

近期Facebook公司发布Libra白皮书，加密货币再次引发市场的热烈讨论，什么是加密货币，如何看待加密货币的出现和影响，本篇专题我们尝试给出分析。

1. 什么是加密货币？

数字货币是以电子形式表示的货币，其中包括Q币等在特定虚拟社区中使用的虚拟货币，也包括加密货币。 加密货币是指基于密码学原理、利用区块链技术，通过分布式的共识机制来保证去中心化的新兴通证 ，是目前最受关注的数字货币。相对于依赖中心化监管体系的银行金融系统，加密货币能做到不依靠基准货币和第三方中介，仅通过密码学的方式来确定货币的所有权，直接完成点对点的交易。

加密货币的实现依靠区块链技术，何为区块链技术？我们以最早发行且目前规模最大的加密货币比特币为例，向大家介绍区块链技术的运作方式。比特币的交易记录是公开的，但交易双方的个人信息是隐藏的。每完成一笔交易，该交易信息都在全网的节点间传播，根据比特币创始人中本聪的设定，每10分钟产生一个区块，相当于一页记账本，包含着许多交易记录，一旦某一个区块里的交易记录被认可，将会连接在之前形成的区块后面，形成一个随着时间推演越来越长的区块链。而且由于时间戳、随机散列等算法的设定，区块链可以保证双重支付和篡改交易记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从 2009 年比特币产生至今，加密货币不断演变，以太币、稳定币、 Libra 等数字货币陆续被创造。 2008年11月中本聪发布比特币白皮书，次年1月中本聪发布了开源的第一版比特币客户端——bitcoind，比特币网络从此诞生。随后比特币分别在13月11月和17年12月突破1000美元和10000美元。比特币的热度带动了多种不同加密货币的产生和发展，2014年7月以太币开始预售，同年11月由Tether公司发布的稳定币USDT也应运而生。今年6月18日，Facebook正式发布加密货币Libra白皮书，提出创建一个以区块链为基础的、有真实资产担保的和独立协会治理的全球货币，加密货币再次引起热议。

目前比特币仍旧是市值最高并且交易量最大的加密货币，而稳定币 USDT 交易量规模也较大。 截至2019年7月31日，在市场规模排名前十的加密货币中，比特币的市值远超过其他加密货币，达到了1800亿美元，是市值最高的加密货币。以太币和瑞波币（XRP）位列二三名，市值分别达到234亿和137亿美元。剩余排名的加密货币虽然也已被大多数用户所接受，但市值都在100亿美元以下，规模的排名也相对不固定。但根据交易量来看，Tether公司发布的稳定币USDT作为流通量最大的代币，日交易量基本与比特币相当。7月31日比特币和USDT交易量分别为172亿美元和177亿美元，而市值排名第二的以太币日交易量只有比特币的二分之一不到。

2. 集大成的 libra

2.1 现有加密货币的优劣

比特币的最大特点在于创造性的实现了去中心化。 在比特币白皮书中，中本聪提到了创造比特币的初衷，也反映了加密货币的最大优势，那就是建立了一种完全通过点对点交易的支付系统，而这一系统的产生可以起到去中心化的作用。比如，当我购买一块披萨时，我不需要通过银行的结算系统，而是直接将比特币从我的账户转移到披萨店老板的账户上，这一交易记录一旦被全网认可，就成为必须实现且不可逆的交易。因此即便交易双方的个人信息不可知，区块链的技术也能为交易安全提供了保障。

而去中心化可以衍生出交易安全便捷的特性。 安全性包括交易的安全性和资产的安全性。交易的安全性在于没有任何一个第三方知道交易方的个人信息。而且由于造假成本过高，放在公链上已形成区块中的交易记录不可篡改、撤销和销毁，保证了交易一旦发生就无法反悔、赖账，交易无需依靠交易双方的信用和第三方中介的信任背书。同时，分布式的服务器使得比特币有极高的故障容错性，保证了资产安全。由于“记账”依靠的是散布在世界各地的节点服务器，而不是中心处理器，所以不用担心由于中心处理器出故障而引发的资产危机，就如同不用害怕银行破产清算一样。同时去中心化相当于减少了交易中间环节，使得交易成本降低、理论上也可以做到时间更短，便捷性大大提高。

尽管比特币利用区块链技术创造了去中心化的数字货币，具有跨时代意义，但是比特币的设计仅限于货币领域，而区块链技术所具有的去中心化特征其实可以拓展的更广的范围。

以太坊创建了一个智能合约平台，将区块链技术进一步推广，以太币也被称为比特币 2.0 。 除了提供与比特币功能相近的加密货币以太币以外，以太坊还创造性的打造了一个区块链平台，平台允许任何人建立或使用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应用。也就是说，以太坊相当于一个开源代码项目，用户可以通过内设的智能合约创建自己的规则，包括搭建涉及到物联网、金融等众多行业的去中心化应用，也包括创造出按照自己意愿的算法规则、激励机制的加密货币，以太币被当作在以太坊平台提供计算机算力的激励，在每一次交易过程中被用于支付。

除了可拓展性低，比特币币值不稳定也是其被人诟病的缺陷之一。 比特币币值的大幅波动导致它作为全新支付功能的初衷不再。 中本聪创建比特币时为了抵御通货膨胀对比特币设定了固定规模，这就导致随着投资资金的流入，比特币币值不具备稳定性特征。2013年7月，比特币币值在80美元上下波动，到2018年4月币值在8000美元上下波动，涨幅近100倍。其中，在17年第四季度到18年的第一季度，比特币的市值经历了过山车一般的巨幅震荡，从17年11月12日的5810美元暴涨到17年12月16日的19210美元，又在18年2月5日缩水至6946美元。相类似的，以太币币值波动幅度也很大。

为了克服这一问题，后续出现了 USDT 等币值稳定货币，但是近期市场对于 USDT 的货币储备存疑。 USDT因为和美元保持一比一等值兑换，在一众波动剧烈的加密货币中成为保值代币，这也是USDT交易规模居前的原因。但USDT的发行完全由Tether公司主导，承兑、监管和运营风险也全部集中在Tether公司，中心化的发行模式加之Tether内部运作的不透明化，引发了信任危机，用户质疑其美元储备跟不上过快的发行速度。

此外，比特币还存在交易确认时间过长的问题。 比特币区块链采用的是工作量证明PoW共识机制，PoW共识机制的优点是安全性极高，因为修改过去的区块链需要掌握至少51%的算力，但PoW共识机制的交易确认需要消耗大量的计算运力，并且时间过长，一般来说需要等待1小时。交易确认时间过长容易影响支付功能，使得比特币的支付应用场景大大受限。很多面对面的实物交易都需要及时完成交易，而比特币无法满足这个需求。

针对 PoW 能耗性高、确认时间长的问题， PoS 共识机制和 DPoS 机制应运而生，但是这些机制存在牺牲公平性和安全性的问题。 PoS共识机制是根据每个节点的代币持有量与持有时间之积来决定记账权的机制。这个机制虽然减少了耗能和时间，但容易造成强者恒强的现象，持币量多和早期持币的节点拥有更多的控制权。EOS币采用的是DPoS机制，相对于PoW和PoS共识机制，DPoS机制的效率更高，但相应牺牲了安全性保障。其规则设定中运用投票方式选择拥有记账权的代理节点，这一方法涉及太多人为因素。目前各大公链都在寻求技术突破以很好的平衡区块链技术中安全性、去中心化和能耗性。

最后，加密货币的特性致使其容易成为非法交易的工具。 由于加密货币的个人账户采取匿名形式，叠加去中性化的特征和分布式服务器的独特优势，加密货币交易信息不能够被金融监管部门所获取，交易无法监管，加之追踪溯源困难。因此，加密货币容易成为跨境非法支付交易的利用工具，也与洗钱、恐怖主义等黑色交易挂钩。

2.2 Libra 的改进

尽管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发展和优化，但是目前已有的数字货币仍然存在以上诸多问题。而Facebook发布的Libra就旨在针对这些问题进行改进。

具体来说， Libra 与以太坊一样，创建了新的开源区块链和基于区块链的加密货币。 根据Libra白皮书，Libra的区块链可以满足高交易吞吐量，实现快速响应和结算。此外，Libra还设计了新的编程语言Move以支持智能合约平台。Move语言兼具安全性和用户友好性，能更轻松的编写出符合作者意愿的代码。再者，Libra区块链采用了基于LibraBFT 共识协议的 BFT 机制。但由于Libra前期属于有许可型网络，去中心化程度低，存在公平性问题，但根据白皮书计划，Libra未来将由许可型向非许可型的过渡。

而在币值稳定方面， Libra承诺每一个Libra货币都有对应价值的一篮子资产做储备支持，储备资产包括银行存款和短期政府债券等。而且，Libra货币不会与单一法币挂钩，保证最大程度减少价值波动。此外，Libra的储备资产由分布在全球各地的具有投资级信用评价的托管机构持有和监管，以保证资产的安全性和分散性。 配合监管方面， Libra项目的负责人DavidMarcus在听证会上表示，Libra愿意与监管机构和政策制定者合作，以确保Libra符合法律法规和监管要求。而且Libra愿意用新技术支持立法者和央行工作，一起打击洗钱、恐怖主义融资等非法行为。

基于这样的设计，Libra希望建立一套简单的、无国界的货币和为数十亿人服务的金融基础设施。

在目前其他大部分加密货币沦为投机工具的背景下， Libra 最有可能成为具有全球化属性的支付货币。 一方面，从Libra设计机制来看，Libra可以承载极高的交易量、实现快速到账服务，同时还能保证较高的安全性，为用户提供了良好的支付体验。另一方面，从用户积累数量来看，Facebook无疑是全球最大的社交平台。19年第一季度，Facebook的平均月活人数已达23.8亿，而同期微博和Twitter的平均月活人数仅为4.65亿和3.3亿，规模远低于Facebook。Facebook强大社交的平台也是Libra白皮书一经发布引起市场广泛关注的主要原因。

3. 加密货币带来的冲击

其实，早在加密货币出现之初，多数国家对加密货币就表现出谨慎的态度。 中国在13年和17年分别发布有关比特币和ICO（代币发行融资）的公告，明确比特币并非货币和ICO非法集资的性质。虽然对加密货币实行严监管，但中国仍然支持区块链技术的发展。8月2日人民银行下半年工作会议提到，加快推进我国法定数字货币（DC/EP）研发步伐，跟踪研究国内外虚拟货币发展趋势。美国方面，不同的监管机构，包括商品期货管理委员会、美国证监会在内都对加密货币有不同的定性和态度。总体来说，美国对加密货币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敌视，到如今的逐渐合法化和监管严格化。此外，日本从17年开始承认了加密货币的支付属性并将加密货币纳入法律规制体系之内，而韩国对加密货币的态度经历了从全民追捧到全面封杀再到如今监管回暖的演变。

就目前来看， Libra 距离推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美国参议院和众议院在7月针对Libra发起了两场听证会。听证会之前，美国总统特朗普、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和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Maxine Waters等人就分别在公开场合表达出对Libra的反对或担忧。随后在两次听证会上，议员们就Libra 的用户数据隐私保护、监管归属和对金融系统的冲击等问题提出了质询。除了美国，其他各国监管层也表达了对Libra或担忧、或观望的态度。

在数字化时代，利用法定货币进行网络交易需要有第三方机构进行交易确认。 在互联网快速发展的时代，很多交易并不是面对面进行，由于法定货币是纸币，利用法定货币进行网上交易就需要让对方确信你有足够货币并且已经完成支付。目前传统的方式是由银行作为第三方机构进行交易确认，交易双方可以通过银行账户金额的变化来确认是否存在货币支付。

而银行进行交易确认的模式存在客户数据泄露、交易不便捷和不安全等潜在问题，并且在金融服务不发达地区尤为突出。 首先，作为第三方机构的银行能够获得每笔交易的详细内容，一旦出现信息泄露就会威胁到客户的账户安全，同时这些信息也是客户的数字资产，不应该被第三方掌握。其次，交易依赖于银行进行确认就意味着交易双方需要获得便捷的银行服务，这是交易便捷的前提，并且目前跨境交易确认时间往往较长。此外，目前的交易模式下交易双方首先需要在相应银行具有一定存款，此时资产的安全性与银行的信用挂钩，如果银行出现破产风险就会导致客户资产受到不必要损失。最后，银行作为交易集中确认方，一旦银行出现信息故障就会导致交易无法进行。而在金融服务并不发达的地区，上述问题都会更加严重，并且越不发达的地区金融服务成本也越高。

目前我国蓬勃发展的第三方支付平台模式也无法避免这些问题。 支付宝和微信等第三方支付平台与加密货币存在本质区别，第三方支付平台相当于充当了银行的角色，可能在操作和交易便捷性上好于银行，并且能够获得一定的存放收益，但是交易信息仍然会被支付平台获取，并且第三方支付平台通常与银行账户关联，所以客户数据泄露、交易安全性等问题仍然存在。

而前面已经提到，加密货币最大的优势就是去中心化，交易不需要由第三方机构进行确认也就意味着前面提到的问题都可以解决。特别是在金融服务不发达的地区，加密货币的优势更加凸显，这预示着加密货币未来蕴含巨大可能。但是目前去中心化涉及的监管漏洞问题仍然是加密货币得以推广的重要阻碍，但是这不妨碍我们预计未来可能会出现一款被监管接受、币值稳定并且交易便捷的加密货币。 一旦这样的加密货币被广泛接受，就会一定程度上改变目前的金融体系和互联网商业形态。

首先，加密货币的推广将产生一种新的信用派生方式。 传统的信用扩张模式是央行投放基础货币，居民拿到货币后存入银行形成存款，然后银行再投放贷款形成新的存款，这一过程中不断有存款被派生出来。由于银行信用高，银行存款具有支付功能被认为是广义货币。而一旦加密货币被广泛接受用于支付，那么加密货币实际上充当了另一种“存款形式”，并且加密货币如果有储备货币，储备货币的再投资实际上也相当于新的信用派生。而如果未来有金融机构基于加密货币开展类存贷款业务，这种信用派生机制就更为复杂。

而新的信用派生方式必然会影响传统的货币政策传导机制。 在目前的货币政策框架下，央行可以通过存款准备金率和政策利率来控制银行信用扩张的速度，但是如果未来加密货币不再金融监管框架内，并且自由兑换不受限制，那么相当于可以无限派生出可以用于支付的广义货币，这无疑会削弱央行的控制力。

其次，基于加密货币的智能合约将冲击传统的金融服务。 加密货币最重要的应用是去中心化的转账功能，这就取代了银行的传统业务。特别是目前跨境的银行转账往往需要很长时间确认，而通过加密货币能够在不同国家的账户之间轻松转移资金，大大减少交易成本和时间。同时，金融机构许多业务都是充当了金融交易的中介方，而许多金融交易都可以写成智能合约，在达到合约设定的条件以后实施自动完成交易而不需要第三方确认。例如基于某种资产价格的远期合约，可以通过智能合约设定转账触发条件。

不光是金融服务，大部分网络交易的中介服务都可以由智能合约完成。 一旦加密货币被广泛使用，同时智能化合约能够轻松编写，那么每个人都可以利用智能合约平台来出售自己的数字资产，或者基于数字凭证的其他资产，而不需要依赖第三方中介平台。目前发行代币实际上就是这一应用的雏形，但是由于加密货币并未被广泛应用于支付，发行机制也未受监管，因此目前代币发行主要沦为了圈钱投机的工具。

除了为目前的商业模式带来变革，加密货币的推广还将对部分国家的主权货币形成挑战。 由于部分国家存在长期的经常项目逆差，导致全球流动性收紧时就会出现本国货币大幅贬值的状态，例如2017年-2018年阿根廷比索和土耳其里拉分别贬值超过50%和30%。而未来一旦出现一种被广泛接受、稳定币值的加密货币，将会导致这些国家的商家和居民转而采用加密货币进行支付，替代本国持续贬值的货币。例如津巴布韦在经历恶性通胀后，转而采用美元、南非兰特等他国货币进行交易。而本国货币不再被使用，也就意味着这些国家的货币政策不再具备调控能力。

但是对于加密货币背后的储备货币来说，加密货币的推广相当于增强其影响力。 前面已经提到加密货币要被广泛用于支付需要有稳定的币值，而实现这一特征的方式是需要拥有货币储备，并且可以自由兑换，目前Libra的设计就是如此。但是这一机制也使得加密货币价值与储备货币汇率挂钩，这意味着占据主导地位的储备货币影响力增强。考虑到加密货币支付体系并不存在国界阻碍，被广泛使用的加密货币相当于在互联网领域形成了一个全球货币，这也意味着其储备货币在互联网层面成为全球化货币。

作者：姜超、宋潇

来源：姜超宏观债券研究